伽罗拨开人潮从缝隙中逆行挤进风暴的中心点,爆破倒计时恰好被摁响。正门和楼梯无疑来不及,他咬牙,蓝光倏然跃起消失在众人眼前而没人来得及阻止。通讯持续断线,开心超人最后转头望向浓烟缭绕,踉跄地疏散转移人群,将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存在的巨型引爆物弃之脑后。
十、九。
小心超人斜倚墙壁,他的伤口被烟雾弹撩拨而愈发有些感染趋势,呼吸声在空旷房间里持续反弹便显得愈发沉重起来。他向后仰头,却没有阖眼,从窗户能看到夕阳——红色与灿金,暖融融的,仿佛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手指也因此沾染几许的温度。他想再看两眼,无端回想起与伽罗结交的那时候,和现在一模一样。
伽罗。
他眨了眨眼,却在此时生涩地微笑起来,有一个人能够想起是幸运的事。痛楚亦模糊起来,是否还活着也不再是重要的问题。
八、七。
上将穿行于空无一人的楼层,他撞破墙壁也不肯减速,寻找从来是消磨希望的行为,他像是坠落悬崖,风声从耳畔呼啸掠过,绝望与黑暗兴高采烈地张开手臂拉扯愈发黯淡下去的蓝色光亮。
如果来不及……
如果来不及,伽罗想,至少他们会葬在一起。他想念那孩子,前所未有的想念他。小心超人和自己是极其相似的人,伽罗无可抑制地微微走神,他们善于隐藏,和不顾一切。
六、五。
命运待他不薄。
伽罗透过玻璃,直望向暗红色的眼底,他们在万丈斜阳的包围圈对视,踩在倒计时的刀尖玩心跳与浪漫。小心超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,他分不清这是临死前的臆想还是现实,但是也不妨碍少年向前伸出了手。
光是能被抓住的,或者说,他会自己落进你的掌心里。
四、三。
伽罗撞碎了窗玻璃,碎片擦过他的脸。他指尖颤抖,甚至产生了某种心有余悸。小心超人张了张口,震惊转瞬即逝,归入一如寻常的沉静。这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,他当然会来。互相吸引——他们是磁场。“伽罗。”
“我找到你了。”
他们十指相扣。
闪电攀附少年的手臂,缠绕着向上,蓝焰延伸出翅膀,独立的灵魂重新合二为一,直指长空。
倒计时清零。